樱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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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微量ABO元素】空想主义症候群 19

我逗比起来不是鹿:

ATTENTION:


*这是一个O的安哥不小心穿到现实世界,成为那个世界里唯一一个Omega的故事,雷狮是普通人总裁设定。


*微量ABO设定


*设定纯属虚构,所表达的想法属于个人,但不排除某些设定是实际理论


*人物属于凹凸,OOC属于我


*是he(?)




简介:


这个世界上,你妄想的异端正发生在某人身上。


而你以为虚构的东西,正成为某人无法言明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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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阴霾


 


 


         *


 


         安迷修还记得曾几何时的很久以前,那个他称为师父的人开始多了几根白发,声音开始变成低哑。他还记得每次他们的对话,那个人的眼睛开始眯了起来,他试着走得离那人更近一些,他细心地观察到那人的眼睛不再眯着,眉头的细纹也松开了。


 


         他一直一直记得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记得那位他如此爱戴并尊敬着的人,是如何耐心地教他成为一个文明的人。他起初讨厌礼仪这种束缚人的东西,可师父是那么细致地,一遍一遍地,拉着他的手刻画着这名为文明的教养。他是在师父底下终于成为人的,在那之前他只是随处可见的,被自己的父母抛弃过的孩子罢了。


 


         师父的教养是在当时的社会来看,成为主流的西方形式。但更加深入的,安迷修想,师父所秉持的精神远远比这个ABO的社会更加深刻。他说不出所以然,但他觉得那是很特别的东西,大概是因为师父说过自己教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是一代传给一代,父亲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儿子,就这样经历了历史和时间来到了现在。


 


         师父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现在学习的东西是人人崇尚的骑士道。


 


         “可是骑士不是落伍了吗?”安迷修还记得自己这么问他,请原谅他的单纯,他那时才10岁。名为安迷修的孩子只是好奇着。已经落伍的东西为什么还有学习的理由呢?落伍,不就意味着已经被人舍弃了吗?被舍弃的东西,为何还要再固执地把它捡回来?那时的安迷修太小,小到把自己心里的所有疑问都告诉了那个长辈,丝毫不顾及所谓的情商,也不曾想过这样的话是否伤人。


 


         于是安迷修看见那个记忆中的高大身影沉默了一下。安迷修想,在自己的记忆里,师父只剩下了朦胧的影子。安迷修又想,说不定师父的背早就弯了,因为再过不久那人就倒下,然后离开。


 


         这段记忆太久,他全然地,令人惋惜地,忘记了名为师父的那一个人的样貌。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当他重新记起以往的种种,当一切也没他想得那么糟糕的时候,他想起这段回忆也竟然有着恍然若失的感情,仿佛所有的悲伤都在师父离开的那一天冻结,等到某一天才能倾泻而出,被人发觉。


 


         师父沉默了。


 


         师父每天都会称赞他是个好孩子。师父常说他很聪明,教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师父允许他的疑惑,他起初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自己的好奇心,但师父很温柔地纵容他,所以他觉得在师父面前自己能毫无保留。


 


         然而那时候,师父沉默了。


 


         小小的安迷修看着他。他们的头顶,那片广大无际的天空缓缓地浮动着几片拉长的云朵。云在末端拉成丝绒,好像就要连成一块偌大的版图。


 


         他们所存在的世界一直是那么地宽大如海。


 


         “是谁教你没用的东西就得丢掉呢?”师父说。


 


         安迷修想,这般用疑问推导出答案的方式大概是师父教给他的。他无数次地在任何危机的里用这样的方式找出最适合自己的答案。


 


         “我的父母不就是这样的吗?”安迷修听见那个幼小的自己问道。双亲认为孩子的出生是场意外或是悲剧,又或者是因为低水平的知识让他们认为生出一个Omega的举动只能下等。不管是什么,他早在一开始到达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就被人擅自判定了价值。


 


         然而。


 


         “那么你怨恨他们吗?”师父问。


 


         小孩子摇起了头。


 


         “为什么呢?”师父又问。


 


         “您说过,那会没完没了。”小孩子直接地说,“有一百个人,即使有一个人是坏人,也要相信剩下的九十九个是良善的。”


 


         一个正在衰老垂死挣扎的人跟另一个才正要认识世界的人说:


 


         “这不就是骑士道了吗?我用它来教你,所以你觉得那是没用的吗?”


 


         孩子陷入思考。


 


         师父轻笑,“并不是因为没用才丢弃一个东西的,这件事很简单也很复杂。”


 


         “人会丢弃一个东西,不过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罢了。”在那一瞬间,那一时刻,双亲决定把你扔下才能生存,社会决定摒弃骑士道才能进步。


 


         “那么你会因为什么跟我分开吗?”他们的对话像是碎裂的玻璃,越发不真切。


 


         “会的。”安迷修听见那个人说。


 


         “你死了,或者我不在了。”师父说。


 


 


 


         师父离开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晚上。


 


         他忽然半夜惊醒,窗外的月亮很圆。他发现自己倒在书桌上,师父布置的作业写到一半。那时他十六岁。所谓的作业其实就是师父布置的书单,小的时候师父把他带到家里的小书房,后来书房里的书都读完了,师父就会从外面带回来新的书,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去了。至少在安迷修的印象里,师父的智慧没有底限,他有任何疑惑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只能是师父。


 


         他们相依为命,吃着师傅说是普通的三餐。确实是普通的,他后来因为工作有机会接触上流社会,那边的大鱼大肉跟他们的三餐相比差距太大,他完成工作回家时差点不习惯这样的奢华体验。


 


         但是师父会盯着他握着刀叉的方式,到后来他习惯挺直背脊,成为一个乍看之下完美的绅士。


 


         但后颈的腺体还是频频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所幸师父是Beta,第一次的发情期安迷修后知后觉,只能凭借直觉把自己锁在房间,空气里都是他的信息素,他第一次闻到这样的气味,就像忽然成熟的果实待人采摘,浓郁的汁液让人只能停下脚步,这样的感觉让他无端害怕。他把自己锁在那个房间度过了好几天,期间听见师父敲门可他无暇回应。名为安迷修的Omega倒在床上陷入与情欲的挣扎,开始不断泛起异样的想要被人填满的感觉,就像是心里被人强行地开了一个洞。心脏被开洞是会死的,他想,所以那时候他就像是拼死挣扎的幼鸟,不小心从巢掉了下去,惊慌地扇着无力的翅膀。


 


         那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体验。


 


         第二次发情的时候,师父又一次敲门无功,而他在门外发现几瓶抑制剂,那时他莫名地说不出话。因为他记得抑制剂的市价昂贵,而他们家并不富有。


 


         直到现在,发情期于安迷修而言只能糟糕,而非美好。Omega本能渴求Alpha,就像生存和繁衍是生物最基本的欲望。然而对于这一切,他不愿屈从。因为比起欲望,明明还有更多东西值得被当做生命中的追求。安迷修想起他看过的太多个Omega,被动地抓到Alpha的面前,然后双双陷入官能的发作。那样的画面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禽兽。


 


         大概是对于自己身份潜意识的不满,他开始读起更多的书获取知识,奋不顾身地消耗时间直到半夜。


 


         当他又一次在夜半从书桌起身,空气异常沉默没有灯光,连鸟叫也没有。他忽然就慌了起来。


 


         十六岁的安迷修冲出房间,家里一片黑暗,他踩着走廊在半夜的寂静中发出喧嚣。


 


         他打开师父的房门,玻璃窗开得好大,冷风吹了进来。安迷修那时想,那样吹风的话会生病的,风太凉了。


 


         他颤颤地迈出脚步,师父没发现他。他伸出手指,在夜晚的围观下他看不清师父的脸,他堪堪触及对方的鼻尖,然后猛地收了回去。


 


         风吹着。师父没了呼吸。


 


         安迷修大口呼吸着,没有然后了。


 


         


 


         安迷修为师父办了一场简略的葬礼。在这个时代,葬礼只能火葬,不带感情地让一个活了很多年的,在沙土和洋灰地上走了好久的肉体变成灰尘消逝。


 


         从那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只能穿上黑白的衣服了。


 


         他开始习惯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他的体型只能属于Omega,就算高也是瘦削的。他穿着大人的西装像是逼迫自己坚强,刻骨铭心地记住死者的离开和存活者的悲哀。


 


         他听见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那些人据说是师父死了后才忽然冒出来的亲戚。


 


         他们说,这样的Omega挺值钱的。


 


         他们说,相貌不错的Omega,老头子金屋藏娇啊。


 


         他们还说,没了监护人的Omega是活不下去的。


 


         “真可怜啊,真是令人怜爱的孩子。”他们说。


 


         名为师父的灰尘有一半埋在了地,一半飘在空气被他们吸进鼻腔融为一体。谁也不知道,师父的遗言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什么也没说。而安迷修更不会知道的,他只知道,日渐衰老的人只能失去,没有例外。


 


         那么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Omega能够做什么?没有监护人,没有Alpha。他失去监护人,他也不愿找一个Alpha。很多人盯着他,盯着一只无家可归的Omega,他们虎视眈眈,因为Omega太过稀有。他们势在必得,因为Omega太过弱势。


 


         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Omega能够做什么?


 


         大概就是加入地下世界,拿起了枪。干些法外的事,被人以珍稀动物的眼光加以研究。Omega一个人在黑色的世界里捡起脆弱的武装,生存至今。


 


         然后可笑地发现自己在一个从未经历过的世界醒来,没有Alpha,没有Beta,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Omega。


 


         又一次孤苦伶仃了起来。


 


 




         *


 


         


         凯莉给安迷修找到一个住处。她说那是这个世界的安迷修一直以来的秘密据点。


 


         安迷修想要问凯莉很多事,比方说那三瓶抑制剂,比方说这个秘密的据点。他开始察觉这个世界的安迷修不是普通人,或者说他到现在看到的所有人也许并不普通。他开始疑惑,格瑞和金是否也是这样的呢,不到数秒他又摒弃这个想法。因为那说不通,格瑞和金只是原本的安迷修的朋友圈,是大学认识的普通朋友,在通讯记录里没有任何暧昧或是疑点重重的话。他们表露的性格也是发自内心的,只能说那个GAY吧发生的爆炸真的是机缘之下的凑巧,他们无端倒霉地被卷入这场雷狮策划的爆炸骚动。


 


         这个世界的他是怎么搞到抑制剂的?


 


         这更像是一种预测。这个世界的他预测到了Omega安迷修会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又到哪里去了呢?两者互换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对方大概也是很辛苦的,毕竟要他接受这里的性别只有男女,而且只有女人有子宫这件事非常地挑战三观。同样地,要这个世界的人接受男人也能怀孕是在刷他们的心理素质下限,是可以上大新闻的。


 


         安迷修没那个无聊的兴趣。


 


         而且基于安全考量,他现在可不能露出马脚被雷狮逮到。他对雷狮来说就是一个活靶子,当然,他不明白原因。凯莉或许知道,可她吃着糖果就是不要告诉他。


 


         安迷修在凯莉的支助下回到了这个世界的家,找到了另一个他留下来的纸条密信,三瓶抑制剂。他想起在最初的一开始,艾比来到他家是因为另一个他的讯息。这是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他拿走了急救箱里的所有东西,急救箱被留在原地。他按照凯莉的指示来到约定的地点,与凯莉会面,再被带到这个秘密据点。


 


         暂时安全。他呼出一口气。秘密据点就是一个阁楼,楼下是酒吧,不断从他们脚下传来吵杂的迪斯科音乐,鼓声和电音砰砰砰地打着节奏,阁楼的地板也在振动着。凯莉说那是她管辖下的一个酒吧。


 


         她没多说。安迷修也没问。


 


         安迷修算是明白,除了一开始她救他出来是跟某人的约定——他怀疑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另一个他——除此以外这个女人是看交易行事的。


 


         交易的最好载体就是情报,这个真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适用。


 


         他暂时没有情报跟凯莉交换。他也不确定有什么情报是凯莉没有的。毕竟她说这酒吧是她的,不一定就代表她只有这么一个酒吧,而酒吧是情报流通最方便也最快速的地方。


 


         情报。


 


         他端详着手里的纸条,上面明晃晃写着没逻辑的数字和字母。


 


         凯莉没有下楼,她说作为背后大老板不需要亲自露面。但她似乎没事可做,一脸无聊地摊在沙发上舔着棒棒糖。凯莉在观察他。


 


         安迷修没有理会。


 


         A.H44011。密码。


 


         安迷修摩挲着这张纸条。


 


         阁楼很暗,地板是下面酒吧的天花板。专属于酒吧的霓虹灯光,五颜六色地从地板的缝隙里泻了上来。安迷修只敢在离窗户最远的角落亮起台灯,在昏黄的灯光下企图破译这张纸条。


 


         他手拿纸条,眯起眼。纸条在半空中,灯光的透视下显出某种图样。隐隐约约的字母在图样下面,更像是某种名字。


 


         他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半响,他转头看向凯莉,凯莉大方地跟他对视。


 


         “凯莉,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酒店叫克罗瑞斯的?”


 


         安迷修的眼睛在这个阴暗的阁楼还有楼下的吵闹声音下显得意外地澄澈。


 


         这张纸条是一个酒店的便条纸。


 


         


         *


 


         密码是需要前提的。


 


       也就是说,密码的接收者和寄出者是需要在拥有一个共同密码工具书的情况下才能达成通讯。


 


         然而这个世界的他没有预设前提,也没有所谓的工具书,也就是CODEBOOK。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另一个他意外地心思缜密,这也是安迷修认为那人不普通的原因。工具书可以是任何一本书,也可以是事先拟定好的暗号表,密码的变化根据双方的共识是可以做到千变万化的。既然不需要密码书的存在,那就只能自己假设前提去试着破译了。


 


         如果使用这个酒店的便条纸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的呢?


 


         确实,从密码来看有很大可能是在指示某个地点,而不是某种讯息。


 


         A.H44011。


 


         假设这个H,指的是酒店(HOTEL)。


 


         在安迷修思考的时候,凯莉走到他的旁边,她手里拿着一个包。安迷修对她表示疑惑。


 


         “手机、手提电脑……你能想到的常见电子设备都在这里。”凯莉说,因为含着棒棒糖她的声音听不清楚。


 


         安迷修忙着思索,跟凯莉笑着说了谢谢后又回到密码面前。既然是凯莉给的,那么安全性就是有保证的,他跟凯莉已经是同一阵线的人了,尽管他相信凯莉不是每一次会帮助他。


 


         “是他准备的吗?”安迷修问凯莉,他口中的“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凯莉耸肩。


 


安迷修低头打开电脑,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脑屏幕都是崭新的,像是有备而来。网络是酒吧的,早已经连接上了WIFI。安迷修上网查了一下手机和电脑的型号,价格偏贵,包里还有一个平板,价格是同样的情况。


 


         然而这个世界的安迷修是一人租房子。父母身份不明。有能力支出房租和这些电子设备,钱的来源同样不明。被雷狮盯上的原因不明。


 


         克罗瑞斯确实是酒店名字,凯莉说。


 


         安迷修上网查了一下,是一个高级酒店,声誉有名。有趣的是,他还能找到雷狮的官方资料。克罗瑞斯的官方集团和雷狮那边是竞争对手关系,两人的新闻不断,时常是一方隔着空气对另一方宣战,以一种特别有涵养又气势逼人的方式。当然,两人的粉也是无数的,毕竟都是新生代的年轻血液,各自掌管了势力数一数二的公司,不过雷狮明显更多人追捧,大概是因为脸?


 


         安迷修承认这个男人好看。


 


         而且技术也好,客观地说。


 


         安迷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耳朵红了,他只是忽然觉得有点热。


 


         咳,继续破译密码。


 


         如果要把数字跟酒店扯上关系的话,那就只有房间号和楼层了。


 


         而且密码只有酒店的名字作为暗示,也就是说其实这个密码意外地简单。另一个他对于密码不被发现的隐秘性似乎非常有信心。


 


         按照正常逻辑思考,酒店往下推研是楼层,再来是房间号。


 


         也就是说密码的意思是,克罗瑞斯酒店的4楼4011号房间。


 


         房间可以有四位数,这很正常。但是4这个号码是异常的,基于东方人对于“4”这个数字的迷信,有些酒店会避讳使用4这个数字,电梯楼层也会直接跳过4,从第3楼升到第5楼。


 


         然而密码最前的A.是什么意思,他完全不明白。


 


         也许假设的前提是对的,但是推导结果是错的也说不定。


 


         但是值得一试。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顺利地探查酒店,验证他的想法是否正确。


 


         并且也要试探凯莉会帮助他到什么程度。


 


         一切需要小心,并且慎重。


 


         “密码还行吧?”凯莉整理自己的发梢,长长的头发看得出来主人的细心保养。


 


         “是的,托凯莉小姐的福。”安迷修说。


 


         “没事没事,”凯莉很是随意地摆手,“这都是约定好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我能冒昧问一下是跟谁的约定吗?”


 


         “无可奉告。”凯莉似笑非笑。她就像是在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么,约定的内容?”


 


         “无可奉告。”


 


         “原来如此,是碍于某种‘限制’不能自己说出吗?”安迷修并没有感到不耐烦,在这方面他一直很有耐心。


 


         凯莉眨眼,勾起嘴角的样子像个恶魔。


 


         她像是赞许安迷修一样。真的,这家伙很聪明。


 


         “那么接下来是我个人的推测,跟凯莉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安迷修想了一下。


 


         “凯莉小姐跟某人做了某种约定,并且达成共识这个约定只有双方知道。”


 


         “约定里也限制凯莉小姐不能向第三方透露约定的详细,我觉得这个限制的形式大概类似‘不能跟我们以外的任何人起这件事’。”安迷修观察凯莉的反应,一边开口,“所以凯莉小姐能够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提及救我的行为是带有目的的,却不能说是什么目的,因为约定只是限制两人不能说出约定好的内容而已。”


 


         “按照凯莉小姐的行为,我推测约定的内容是要求凯莉小姐帮助一个人,也就是之后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就是我。约定要求保密是谁跟凯莉小姐做出约定,但是如果从细节思考的话也有迹可循。”


 


         “那么以我的角度来看,问题就在于凯莉小姐会怎么帮我了。”


 


         “说得没错,要小心我背后插刀呢。”凯莉一脸赞同,尽是开玩笑的意味。


 


         “约定要求凯莉小姐在我有生命危险时来帮我吗?”安迷修看着凯莉。


 


         凯莉看着他不说话。


 


         “嗯说错了,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凯莉小姐说了按照计划你应该更早出现,也就是说计划也是约定的一部分,出于不知名原因,你们两人制定了一个计划。那么约定要求凯莉小姐在计划进度跟原定情况有出入的情况下帮助我吗?”


 


         凯莉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被雷狮关了起来,这就是凯莉小姐出手的理由吗?”


 


         这一点安迷修不需要答案。


 


         “从这点来看,计划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我,计划也进行不下去,是这个意思吧?凯莉小姐自从跟我对话开始,态度都是比较积极的,要我展开行动。”安迷修现在想来,对方的言语虽然都是在让他自己做出选择,但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我不行动,计划就会出问题。”


 


         “密码是很重要的,因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可以选择去密码提示的地点,也可以选择不去。但是比起要不要去,去的时间似乎更加关键。”


 


         打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事都节奏飞快,就像掉下来的浆果再也收不回来,只能让它掉进潮湿的泥土里。


 


         “我想我可以以此要挟凯莉小姐,告诉我更多关于这个酒店的情报。我不会对约定的事情说什么的。”安迷修说。


 


         “要挟弱女子可不是你该做的吧?”凯莉反问。


 


         “我相信凯莉小姐不会介意的。”安迷修轻笑。


 


         “酒店情报其实也可以算在‘帮助’的范围噢?”


 


         “是的,”安迷修点头,“但是偶尔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也是好事,不是吗?而且为了计划,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凯莉小姐。”


 


         “是有趣的事吗?”


 


         “哈哈,如果你觉得假死很有趣的话,那就是吧?”


 


         抵达阁楼。破译密码。跟凯莉谈判。耗时两小时。


 


         此时离安迷修与艾比见面,还有一小时半——


 


 




         *


 


 


         那一天晚上,按照计划,他跟凯莉策划了一场车祸。


 


         他的确被车撞了,受了伤,但事情其实没大家想象的那么糟糕。原本经历过爆炸的身体还没完全从烫伤痊愈,即使再一次让身体遭受巨大打击,安迷修想那都是值得的吧?他没有死的,最后从新闻上报导的死者是挂着他名字的另一个尸体。


 


         尸体来源,凯莉不说。“是合法的尸体,请放心。”她只是如此意味不明地说道。


 


         所谓的证件,不过就是事先准备好用来蒙骗众人眼睛的东西。


 


         在凯莉的帮助下,没有人会察觉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纰漏。而且每天死的人那么多,停尸间的人员怎么也不可能在一名普通车祸的尸体下耗用太多时间。


 


         在医院程序的纰漏下,安迷修得以成功地将自己伪造成已死亡的情况,正式成为法律下的游离存在。直到安迷修之后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做出这种夸张的事。但是这样一来,探查情报也更加方便了,他可以暂时躲避雷狮的追查。至于艾比,应该事先招呼过了,他莫名有种直觉那个女性会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哭得死去活来,然而每天的车祸发生率那么高,艾比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吧。又或者说,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安迷修感觉自己太天真了,但是已经太迟了,就算艾比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大学的学弟和同学,他们会知道吗?就算知道,也没用的吧?因为人就是这样的一种会勇往直前的生物。


 


         安迷修擅自断绝了所有的关系,因为这不是属于他的,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他不应该占有它。


 


         所以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的。


 


         那个名为安迷修的尸体据说无人认领。安迷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养伤,身上包着绷带,凯莉正在阁楼叫他陪着一起喝一杯下午茶。替安迷修诊疗的医生是已经打过招呼的地下人员,对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们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敬业。


 


         原来无人认领啊。安迷修茫然。


 


         没有双亲的号码。没有亲人的消息。一个人的生活空间里,一丁点关系的痕迹都看不到的人。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艾比的敲门声还有她略大的嗓门。


 


         不知道为什么,安迷修稍微地为另一个自己感到了些许寂寞。


 


 


         *


 


         在潜入酒店之前,凯莉把关于酒店的所有情报都告诉了他。


 


         还有那个地下拍卖会,位于3楼和5楼之间,不为常人所知的第4层。


 


         那两个被展示于视频之中的尸体,那两个有着双性特征,被这个世界的人解剖地不堪入目,最后还将其中的器官与拍卖品一同展示的可怜的人类。


 


         在拍卖会里,他跟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惊愕地看着主持人说话。然而他比其他人更多的是所谓的恶寒和不禁涌上来的害怕。他比谁都明白那两个人是谁,更准确一点的说法,他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


 


         Alpha和Omega。就像是诅咒一样,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居然也看到了这两个自己一直习以为常,但在这个世界里被视为异端的性别。


 


         被解剖的Alpha和Omega。


 


         那一瞬间他的腹部传来翻滚的疼痛。他说不清那是为什么,是因为害怕,恶心,还是更多更多的其他情绪。


 


         然而他想到凯莉在他出发前状似无意地提醒他。


 


         “抑制剂,记得带啊。”她说。


 


         安迷修瞪大双眼。


 


         毕竟发情絮乱,是不定期的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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